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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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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

安平縣青樓裏,一個老媽子見到梁曉聲和蕭桓進來時,臉色有些難看,畢竟擱誰幾天裏又是死人又是抓人進大牢的都不會高興。

所以當梁曉聲和蕭桓找到老媽子時,她恨不得直接把他們關在門外。

生怕這兩個晦氣鬼把僅有的生意給弄沒了。

但生意究竟是沒有命重要,他也不敢直接給人家官府的人關在外面,最多在心裏多罵幾句解解氣。

梁曉聲輕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看我們的眼神裏有股殺意。”

蕭桓瞧了眼梁曉聲說道:“那不叫殺意,叫恨意。”

從剛剛梁曉聲給蕭桓講完自己的故事後,這人就悶悶不樂的,一路上幾乎都不想說話,整個人都好像陰沈了下來,跟現在這雪一樣。

蕭桓無視了老媽子一臉的幽怨,把縣尉給他的令牌十分順手地亮了出來,然後帶著梁曉聲大步走進去。

這還是梁曉聲第一次來青樓,她有些新奇地看著四周,偌大的一樓大堂,擺著一個闊氣的舞臺供舞姬跳舞。整個布置顏色都機器艷麗,如果是夜晚燈火點上,便是極其暧昧的氛圍。

“肖公子,我們先從那裏查起?”梁曉聲緩緩道,“你開一個頭,咱們去看。”

蕭桓隨便指了一個地方,動作裏多少帶著點自暴自棄。

梁曉聲有些看不懂,為什麽好端端的一個人在聽了她的故事之後會變成這樣,但是也只是在心裏疑惑了一陣,而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青樓這裏。

面對即將出現的答案,梁曉聲想如果結果真的和她想的那般,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雪又大了些,遮住了人的視線,什麽都看不清

他們朝著蕭桓指的地方上去,要說這蕭桓真的是好巧不巧,偏偏指了一個正在接客的房間,裏面女子的聲,讓外頭的兩個人不禁臉紅了起來。

“咳咳,那個梁大人,咱們換個房間吧。”

梁曉聲扶額道:“好。”

敲響了另一個房間的門後,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推門而出,見到蕭桓那冷著的臉,不禁嚇了一跳,可當看到蕭桓身後的梁曉聲後,才稍稍放松。

房間內,她給梁曉聲和蕭桓各自倒了一杯水,蕭桓看著杯子裏的水一想到這個杯子是被萬人用過的就不想動。

他看向梁曉聲,本以為梁曉聲也不會喝,但沒想到梁曉聲不僅喝了,還跟面前的女子誇了誇茶的味道好。

蕭桓見狀,硬著頭皮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果然他還是不能接受茶水的苦味。

但跟葉明焅給自己喝的那些貴茶葉比起來,味道居然還能接受。

梁曉聲看蕭桓不是很喜歡茶葉的樣子有些出神。

看來買茶葉不能買貴的,他想著回頭得告訴葉明焅去。

那女子見梁曉聲誇自己的茶葉好,不禁笑了起來,她道:“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說。”

梁曉聲放下茶杯,溫聲說道:“姑娘,我能看看你的手心嗎?”

青樓女子本以為梁曉聲和蕭桓來這會問自己很多問題,但沒想到梁曉聲居然說的這個,於是她疑惑地把兩個手心攤開給梁曉聲看。

果然,她的手心上,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

梁曉聲偷偷地攥緊掌心,蕭桓見梁曉聲蹙眉,將手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輕輕地拍了拍,梁曉聲轉頭看去,只見蕭桓輕輕地搖搖頭,用口型跟她說“別怕”。

蕭桓問道:“姑娘,這裏的人掌心都有這樣一顆朱砂痣嗎?”

女子搖了搖頭:“並不是,也只有幾個人的手心是有的。”

梁曉聲和蕭桓對視了一眼,問到:“那現在這個青樓裏,除了你還有其他人手上有嗎?”

女子聽到梁曉聲這樣問後,身子抖了起來,她現在想到了前幾日那些死去的姐妹們,原先她只是以為這些姐們的死都是運氣不好罷了。

可今日聽梁曉聲這樣說,她發現了這其中的關聯,不禁後怕起來。

梁曉聲見她臉上布滿了汗珠,直搖頭,“沒了,沒了。”

屋子裏的紙窗忽然被一陣冷風吹破,那女子渾身戰栗,她顫抖著說:“大人,大人們,我是不是也會死,我會死嗎?”

蕭桓搖頭:“姑娘別必慌,先跟我們走。”

女子點頭,眼下跟著他們才是安全的。

老媽子看著自己店裏的姑娘被梁曉聲和蕭桓帶走後,暗暗地對他們吐了口唾沫,嘴裏罵了句“晦氣玩意,早晚得被雷劈死”後,重重地把門關上。

梁曉聲見那姑娘只穿著一件薄衣,在冰天雪地裏瑟瑟發抖,就把自己身上的披風摘了下來披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

蕭桓看著單薄的梁曉聲嘆了口氣,解掉自己的黑色披風蓋在梁曉聲身上。

梁曉聲因為蕭桓這一舉動驟然一抖,然後小聲道了句:“謝謝。”

這女子名叫伏姬,十六歲時父親因為錢賭債將她賣給了青樓,當時她的模樣在那批人裏並不算出挑,但買她的那個人卻一口答應了她父親開的高價。

自從進入青樓以來,她每日都要接待很多客人,身上幾乎沒一塊好的,而且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她所接待的客人大多都喜歡用一些比較過分的手段來折騰她。

梁曉聲聽後想到了前四個人也都是這樣被折磨到了極點。

她看著伏姬,這一切都像是有人故意要這樣對待她們這些手掌上有痣的女子。

於是她問伏姬是否用了仙樂散,伏姬點頭,:“不吃不行,不然根本忍受不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梁曉聲的指甲狠狠地扣著掌心的那顆朱砂痣,像是要把它從自己的身體上徹底挖掉一般。

蕭桓看出了梁曉聲情緒的不對,於是走到她和伏姬的中間詢問:“你還記得那日買你的人長什麽樣子嗎?”

這個問題問到了重點,蕭桓不問,梁曉聲也是會去問的,因為能一口氣答應伏姬父親出的價錢不猶豫的人,一定是一個跟這件事能有牽扯的人。

伏姬回想了一下說:“我記得那日,陽光很是刺眼,我跪在地上,那個女人坐得很高,我看不清她的臉。”

那人是個女人?梁曉聲和蕭桓同時轉過了頭,“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她用紗布把臉蒙上了,但是她的衣服十分華麗,像是某個大官人家的夫人。”

梁曉聲停住了腳步,她看著伏姬,眼神不似剛遇見那般溫和了:“伏姬,那年是哪一年?”

“八年前。”

大雪紛紛落在傘面上,嘩嘩響,四周寂靜地可怕,梁曉聲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說是幾年前?”

伏姬又回答了一遍:“八年前。”

梁曉聲這次確定自己聽清楚了,不僅是她,這一次蕭桓也聽清楚了,她茫然地看著四周,好像有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她死死困住,讓她無法接近當年的真相。

八年前,蕭府被屠門的那一年,她忍著顫抖的聲音告訴伏姬:“等到了縣衙,你再想到什麽,都要趕緊跟我們說,知道嗎?”

伏姬看著雙眼通紅的梁曉聲點點頭。

縣衙內,張時臣也在那,看到梁曉聲帶回來一個女子,並且身上還披著肖遠的披風,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他快步走到梁曉聲跟前,無視了她身邊的蕭桓。

“去哪了?”

張時臣的聲音跟雪天一樣冷,伏姬之前在青樓聽老媽子說過張時臣手段狠辣嚴酷,今日見他深沈冷漠,確實像個無情的家夥。

生怕自己會落盡張時臣手裏的伏姬不禁發起了抖,梁曉聲趕緊將伏姬攬在懷裏,輕聲說:“不要害怕,他這人就是這樣,你不是犯人他不會審訊你的,更何況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梁曉聲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伏姬聽了以後安穩了很多。

蕭桓催促道:“外面風寒,有什麽事進去再說吧。”

梁曉聲嗯了一聲,張時臣面無表情的看了蕭桓一眼,然後幫梁曉聲把傘收了起來。

縣衙屋內

張時臣倒了兩杯熱茶,一杯給了梁曉聲,另一杯給了伏姬,蕭桓見狀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悠悠然喝了起來。

又是一股茶味,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準備的水裏總是要加上這些茶葉,又不好喝。

梁曉聲看著蕭桓皺眉不語。

張時臣:“發現什麽了嗎?”

蕭桓剛欲開口,便被張時臣瞪了回去,行行行,在人家的屋檐下,能低頭盡量低頭,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於是他就去默默地喝茶,不再開口。

梁曉聲:“時臣哥哥,你可曾去看過那些女屍?”

聽到女屍兩個字,伏姬又抖了抖,梁曉聲輕輕地拍了她兩下。

張時臣點了一下頭:“看過。”

於是梁曉聲將伏姬的掌心攤開時給張時辰看。

張時臣的瞳孔驟然緊縮。

“曉聲。”

梁曉聲輕聲道:“時臣哥哥,你也發現了吧,今天去了青樓我才意識到這不是巧合。”

說罷她看向正在喝茶的蕭桓。

為什麽你們的掌心都有這個?

梁曉聲目光慢慢沈了下去,心道總要找個時機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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